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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就是那个殿下的新宠

你就是那个殿下的新宠

作者:xt 来源:未知 发布时间:2024-02-29 14:08 浏览量:

  

开封市景茂菊业发展有限公司是一个集生产、加工、销售、运输为一体的菊花种苗专业繁育基地。

  自从上次手受伤也有一段时间了,尉迟烈好似对包扎一事非常感兴趣,每天都来给我包扎一个新的造型,弄得我苦不堪言,手上的伤口不仅没好,反倒是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了。尉迟烈为此大发雷霆,将那个给我诊治的御医打了一顿,罚了半个月俸禄。

  御医**后痛哭流涕,跪求尉迟烈,别再给我包扎了。尉迟烈一开始当然是不答应的,在他眼中,自己的包扎技巧那是巧夺天工,然而看着我可怜巴巴地乞求他,他终于答应暂时放过我的手。

  这么一来,我的手才慢慢地好了。一转眼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,御花园里的荷花都谢了,摆放的鲜花一律换成了菊花,竟是到了赏菊的季节。

  可不巧的是,林姑姑病了,于嬷嬷又恰好要她把贡品送到摄政王的宫里去,这样一来如若耽误了,那林姑姑可是要受罚的。可她实在行动不便,我就只好将这份工作揽下来,左右我无事可做。

  听闻摄政王此刻在紫霄殿理政,要去找他必经之路有两条,一是从晴芜院路过,二是走织雪院那条路。然而我进宫这么久,还没有见过这两个院子住着的人,只是听林姑姑说过,一位是舞姬小怜,一位是男伶宋雪。本着同性相斥的原理,我还是走织雪院好了。

  “你就是那个殿下的新宠?”

  忽然间一个身着藏青色袍子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长廊处,远远地望着我。他披散着长发,头上戴一根白玉簪子,不似一般宫人,皮肤十分白皙,近乎病态。他身段婀娜,举手投足之间没有半点男子气概,反倒像个女子一样。眼睛细长,鼻子高挺,一双红唇尤其突出,他轻声笑了笑,捏着兰花指掩住嘴巴。

  我微微诧异,张大嘴巴看了他好一会儿,这么个娘炮,想必就是宋雪了。他对我这剑拔弩张的样子,难不成,也是尉迟烈的什么人?天哪,我瞬间觉得恶寒,难道尉迟烈对男人也染指?这也太……重口了吧!

  我摇了摇头:“我不是什么新宠。”

  宋雪冷笑着朝我走过来,仔细打量着我:“我真不明白,殿下喜欢你什么?要姿色没姿色,要媚色没媚色。”

  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,好歹我也是花魁啊,怎么来了这西盛国的皇宫以后,就人人都说我没姿色了?我不能忍!低头瞥了一眼锦盒,想起林姑姑的话,算了我忍了吧。大不了我绕路走。

  “抱歉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
  宋雪却一个闪身,再一次挡住我的去路,瞥了一眼我手中的盒子,问道:“这盒子里,莫非是雪国进贡给摄政王的金莲草?”

  我沉默不语,林姑姑只说这东西珍贵是贡品,却没让我打开瞧瞧究竟是个什么东西。

  他见我不说话,又冷冷地笑了:“呵,你还真是殷勤。两边都不落,有了殿下的宠爱,还上赶着巴结摄政王。”

  我皱眉,这个人好生无聊。

  “并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  “哦?不是我想的那样?那你拿给我,我帮你送去?”他说着手已经伸了过来,“也让我有机会高攀摄政王一回?”

  我往后退了一步,凝视着他,他笑了笑:“怎么?不愿意?”

  我环顾四周,这里除了我们并无他人,跟他争执起来我也没什么好处,算了算了,给他他也不敢怎么样吧?我将锦盒递给他,他瞥了我一眼,冷哼一声,仿若再说,算你识趣。

  宋雪打开锦盒,忽然对我一笑,把装着金莲草的盒子一抛,只听咕咚一声,那盒子落入了旁边的荷花池里。

  “你!”我望去,荷花池只剩下了一圈圈涟漪。

  宋雪故作惊诧状:“呀!你怎么能这样!居然把珍贵的金莲草给丢进池子里了!”

  我气急:“明明是你丢的!”

  宋雪淡淡一笑,一脸无辜状:“是吗?谁看到了?这里就我们两个人,那金莲草明明在你手里,又怎会是我丢的?”

  我目瞪口呆,没想到他还能如此颠倒黑白。

  “你!无耻!”

  宋雪哈哈大笑:“丢了珍贵的金莲草,以摄政王的脾气,你就等死吧!”

  我冷眼看他:“我会将刚才之事如实禀报摄政王知晓!”

  “哦?”宋雪轻笑,“我死不承认便是了,摄政王又没看到,他会信你吗?”

  他说得不错,这是一件大事,连累了林姑姑又该如何?摄政王会相信我的话吗?我该如何辩解?

  这时,只听一个清澈的声音从耳后传来:“我看到了。”

  宋雪大惊失色,我也微微震惊,不承想,尉迟枫竟然站在我身后。他冲我点了点头,对宋雪厉声道:“你这害人的方式,未免太无长进。”

  宋雪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:“摄……摄政王饶命!宋雪再也不敢了!”

  尉迟枫淡然一笑,看向我:“是否受惊了?”

  我摇了摇头。

  “那就好。”尉迟枫眉目一冷,一道寒光宛若利刃射向宋雪,“你把本王的东西丢到了荷花池里,该当何罪?”

  宋雪连连叩头,俊俏的五官拧到一起,痛哭流涕:“宋雪知罪!只求……只求摄政王赐干脆一死!别……别折磨宋雪。”

  “呵……你也知道,落到本王手中,死比活痛快!是吗?”

  宋雪吓得瘫软在地浑身发抖

  尉迟枫眸光凌厉,轻轻一扬手身后的侍卫便把宋雪拖下去了。

  徒留下宋雪的惊声尖叫,我整个人呆住了。

  尉迟枫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:“你没事吧?”

  “没……没事。”我勉强笑了笑,掩饰不住内心的震惊,“那个人……他会死吗?”

  尉迟枫解释道:“宋雪为人奸险狠辣,这已不是初犯,本王想处置他已久,看在小烈的面子上才一直没动他。今儿正巧遇上,却是不能再姑息了。”

  我拍了拍胸口,仍不住后怕,这皇宫当真不是个善类待的地方,看来得带着展越早日离去才是。我若有所思,又望了一眼莲花池,猛然想起:“那株金莲草……”

  尉迟枫摇摇头:“不过是一株草罢了,你没事就好。”

  我不由得心中一暖,他突然抬手,我下意识后退,他被我的草木皆兵给逗笑了,一伸手摘掉我头发上沾着的一片落花,我顿时尴尬得要命,只能用笑容来掩饰。

  一抹明亮的色彩从园子门口路过,那衣服上的花纹怎么那么眼熟?是尉迟烈吗?他怎么路过也不打个招呼?

  “我还有事,在宫里要学会保护好自己,并不是每一次,我都能在。”他柔声道。

  我的脸再一次红了,低着头应了一声,恭送他离开。

  平白无故受了次惊吓,感觉自己都虚弱了几分,回房间休息了大半日。林姑姑有事带着一干宫女出去了,整个别院里,如今就剩下了我一个人。我倚在窗前,时节正好,却闲来无事,怎么都觉得有点无聊。想出去找展越,奈何他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。

  也总算知道,为何古代女子都喜欢绣花了,因为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,如果不找点什么费心神的活儿干,那还真是容易把人逼疯。只是,绣花这件事对于我来说,也有点难于上青天的意思。我对着一团乱麻的线团,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。

  没多久打算将其扔到一边去,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叹了口气:“花期节的灯会再过几个时辰就开始了,现在才开始绣荷包不觉得晚了些吗?”

  我抬头,循着声音望过去,别院的门口站着一个女子,尽管天气已经有些凉了,她还穿着夏天的轻纱,所幸这海边城市也不是那么寒冷。她手里握着一把白色的纸伞,伞上面画着几枝蜡梅。白色的衣服随风起伏着,胸前一大片春光。她抬手抚了抚头上的堕马髻,对我微微一笑。

  我晃神好半天,才分辨出这是太子殿下的舞姬小怜。她这青天白日的,穿成这个样子,是闹哪一出?

  小怜是尉迟烈的舞姬,早几年买回来的,大抵也曾经跟我担任过一样的角色,所以她看我的眼神,或多或少有那么点轻蔑,以及恨铁不成钢。她大抵是觉得,就细作来说,我还不如她呢,为何殿下现在用我不用她。

  当然这些都算是我的猜测,实际上,我入宫这么久,这还是真正意义上同她有了交集。往常我和她只是远远地打个照面,不曾说过话。在我的印象中,她是个非常喜欢浓妆艳抹的姑娘,怎的今日开始走淡雅风了呢?

  小怜抻着脖子往我这里看,发现就我一个人之后,迈步进来,仔细打量了一圈这座别院:“我当有多好,平日里还不让我进来,没想到,也是如此一般般,简陋得很哪!可见,殿下对你也没怎么上心。”

  我不应她,想起了前几日宋雪的事情,仍旧心有余悸。

  只是,我的不回应,并没有打消她的积极性。她走到我的窗前,肆无忌惮地盯着我,我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,然而气势上不能输,免得她以后欺负我。但是也不能得罪了她,免得她以后在暗地里使坏。

  小怜突然扑哧一声笑了:“庸脂俗粉。”

  我……那个气,但是我忍了。

  她又扫了我几眼说:“胸太小了,你以前是忘了发育吗?”

  我……

  “你到底有什么事?”

  小怜拢了下头发,娇笑着说:“倒也没什么事,只是过来看看而已。啧啧,你这个荷包千万不要送出去,只怕遭人嫌弃呢。我奉劝你一句,算是好心。”

  小怜说完就撑着伞走了,让我很是迷茫。花期节是个什么节日?

  傍晚,林姑姑还是没有回来,我肚子有些饿了,厨房里没有食材,甜心糕也没了。我思考着要不要出去觅食的时候,我的窗户突然被人用一个石子给打开了。我站在窗口望出去,竟然见到展越坐在院子里那棵桂花树上,冲我淡淡一笑,他一袭蓝色衣衫,轻丝飞扬,桂花萦绕在他的周围。

  “树上柳梢头,人约黄后后,如此良辰美景,窝在家里岂不可惜?嫣儿可愿随我出去走走?”展越对我展颜。

  我愣了一下,然后趴在窗户上跟他对视,仰头问他:“哪里学的?几日不见,展越都会花言巧语了。”

  展越的脸顿时红了,他纵身一跃,来到我跟前:“那要不要出去啊?”

  “去哪里?”我来了兴致,毕竟今天有些无聊,宫中苦闷。

  “今天是花期节,都城里有灯会,晚上还会放烟火。”

  “花期节到底是什么节啊?”

  展越简单给我科普了一下,花期节是当年西盛国的开国皇帝同皇后相识的日子,他们相识在一个美丽的夜晚,灯火通明,两人一见钟情。后来皇后辅佐皇帝,夫妻二人恩爱到了白首。在大婚的那一日,皇帝决定将九月十九这一日,定为花期节,让年轻的男女都出来走一走,说不定就能成就一段佳话。

  “就是万人相亲大会?”

  展越有些疑惑:“万人相亲大会?何为相亲大会?”

  “呃……没什么,那我们怎么出去啊,皇宫守卫森严。”这个花期节听起来有些意思,跟传闻中的乞巧节异曲同工,我没见识过,欣然向往,只是想到如今我们俩的身份,就有些尴尬。

  展越冲我眨了眨眼睛说:“嫣儿不用担心,每年到了这一天,宫里都会放假,让宫女们也出去见识见识,若是遇到心仪的,只要条件允许,就会放宫女出宫。”

  “天哪,这么人性化!那我们要乔装成宫女吗?”我转了转眼睛,突然想起上一次展越为了救我,打扮成丫鬟的样子。别说,他除了身形高大之外,扮女装还真的很好看。

  不知展越是不是也想起了上一次的事情,脸又有些红,他仰了仰头,颇为自信地说:“今日宫中守卫很松懈,展越带你出去,不成问题,嫣儿去换一身喜欢的衣服,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
  “那好!”我笑嘻嘻地关上了窗户,雀跃地开始找衣服。

  除了上一次从秦月国到西盛国那一次逛街,我没有真正意义上出去走过,并不知道这种时候穿什么比较合适。展越自然也对女子的衣着不太了解,我也不好问他,免得他脸红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,倒是显得尴尬。**终,我选了一件轻便的衣服,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花样。一条白色的留仙裙,带一些浅绿色的花边装饰。简单梳了个发髻,斜插一支玉簪。

  想了想又拿了个玉佩,打算找个当铺换点钱。

  我提着裙子出来,展越正出神地望着院子里的桂花树,我轻声叫他,他一转身,手里的佩剑险些掉在地上,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,随即别过眼去。

  “展越,我穿这身合适吗?”我在他面前转了个圈。

  展越点了点头说:“嫣儿怎么穿都很好看。”

  我嘿嘿一笑:“什么时候出发?”

  “等天黑。”

  其实天色已经很晚了,他所说的等天黑,是在等皇宫的灯亮起。展越搂着我的腰,带我纵身一跃,上了宫墙。他身手敏捷,即便是在高空中,也如履平地一般奔跑。我起初有些害怕,后来闭上眼睛紧紧搂着他,慢慢催眠自己不紧张,也就好了很多。

  当我睁开眼睛,已身处喧闹的闹市了。果然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,灯火通明,沿路的店铺彻夜不关,街上到处是小商贩,每个商贩的摊子前都有一盏花灯。这条街仿佛没有尽头一样,灯火一直绵延。各大商铺也使出浑身解数招揽生意:一大型茶馆前有个戏台,越剧《白娘子》正唱到了断桥初语;一饭馆前围了一圈人,原来是摆了猜灯谜擂台,大家纷纷开动脑筋猜灯谜;还有卖面具的**是有趣,形式各异的面具,不知道会戴在什么样人的脸上。

  一时间,让我想起了太平公主和薛绍,昆仑奴面具下的惊鸿一瞥,造就了一段旷世姻缘。我拿着一个牛头面具出神,展越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。

  “嫣儿,想要这个面具?”他问我。

  我摇了摇头:“随便看看。我们去那边看看?”

  说完,我拉着展越要走,他却又将我拉回去,抱着肩膀盯着我看了会儿,然后说:“倒是提醒了我,嫣儿自从来到这里,就有很多男子盯着你看,委实不太好。不如戴上面纱?”

  “面纱?”我顿了顿。我的确注意到那些目光,但是他们大多数是友好的,只看一眼也没什么。算了,展越说戴,那就戴着好了。

  见我点头,展越从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一块丝巾,然后帮我戴在了脸上。丝巾上有一股香味,那个老板不光卖丝巾,还卖一些胭脂水粉,大概是混在一起染上的味道。味道不难闻,但是我也没有多么喜欢。

  展越对这里也感到很是新鲜,拉着我在街上跟着人群慢慢蠕动。这里的人真的很多,尤其是年轻男女,我们走了几步路下来,就有四五个女子过来给展越塞了荷包。荷包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,这让我有些匪夷所思。

  “她们为什么给你荷包?”

  展越顿了顿,神情有些不自在地说:“我也不知。这些荷包,我都不太喜欢。”

  “那你喜欢什么样的,我给你买个好了。”

  展越面色一喜:“真的吗?”

  我猛地一拍他的肩膀:“那是当然,你等着,我这就去换点钱来。”

  “我有钱。”

  “送你礼物,怎么好用你的钱,我带了个玉佩出来,专门换钱的……”

  我话还没说完,一队舞龙过来了,生生将我们两个隔在了路的两边。舞龙队很长,且是一条燃放着烟花的火龙,所以,他们举得很高,以免火星伤到路人。我跟展越对望着,他撩起了衣服的前襟,似乎是打算飞身跳过来,我赶紧冲他摆手,大喊道:“太危险了,我们去前面当铺见!”

  展越犹豫了一下,说:“那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,我们等下见。”

  我点头,然后我们一起往前走,穿越层层人群。当我再回头找展越,已经被人海淹没了。还好我们约了在当铺见,不然他找不到我一定会着急。

  这人山人海的场面,我虽然没有预料到,但是也没有太过于惊慌。只是,我如今是逆着人群走,有些步履艰难。好不容易走到了一间当铺,只剩下一个小伙计在装门板。

  “这位小哥,都城今天不是彻夜不眠吗?”我上前拍了拍那个小伙计,他显然是被我吓了一跳,哆嗦了一下,然后转身打量了我一番。

  小伙计穿着粗布麻衣,手指很长,抓着门板,一双眼睛贼兮兮的,看得我有些不舒服,我咳嗽了一声,拉了拉脸上的面纱。

  小伙计吸了吸鼻子:“姑娘要当东西?”

  “原本是想当东西的,但是你们当铺关门了,那我换个地方好了。”说着我就要走,小伙计又拦住了我说:“姑娘有所不知,这都城的当铺都关门了,大过节的谁来当东西啊,掌柜的给我们放假,也出去过过花期节。不过,姑娘要是急用钱的话,东西可以给我看看,如果是好东西,我就带你去见掌柜的。如何?”

  他的话似乎在理,这个小伙计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,一开始打量我的目光也收了回去,只剩下满脸真诚,我都有些怀疑,刚才是我看错了。

  于是我拿出玉佩,放到了他的手上。小伙计的眼睛登时亮了一下;“姑娘这块玉,果然是好东西!我这就带你去见我们掌柜的。掌柜的回家吃饭了,一会儿要跟夫人一起去赏灯,我们得快些去。”

  “这……可是我要等一个朋友。我们约好了在当铺见面的,如果他找不到我,会着急的。”我想起了展越,当东西换钱和展越比起来,委实不算什么。

  小伙计为难了:“姑娘,咱们这条街上,当铺可有十几家呢,你跟你的朋友是约在我们家吗?”

  他这么一说,我恍然,的确,我们没有说好,展越要怎么找我?

  “姑娘是跟朋友走散了吗?我倒是有个办法,等会儿放烟火,姑娘找个高一点的地方站着,你那朋友准能看见你。”

  “果真?”

  小伙计笑了笑:“那是!姑娘一看就不是本地人,我们临风城的揽月楼,可是观赏烟火的**地点,显眼得很!”

  他颇有一番炫耀的姿态。我想了一下,似乎这样也可以,于是跟着他慢慢走。他带着我绕过了人群,选了一条相对僻静的路走,路上也有一些店铺,只是都关了门。

  我脸上突然有些不适,隔着面纱轻轻抓了下,路越来越僻静,我渐渐觉得有些不对,掌柜的住得离当铺真的有这么远吗?

  我跟小伙计又聊了几句,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,然后在一个十字路口,我猛然间转身狂奔。小伙计大概是完全没有料到,如此配合的我为何突然跑掉。等他反应过来,回身追我的时候,我已经没入了闹市的人群中。

  但是我仍然没有停下脚步,我听到那个小伙计还在追我。如此我断定他不是好人。难不成他不是当铺的伙计,刚才不是在装门板,而是在拆?我来不及细想,一头撞进了一个人怀中。我险些被撞倒在地,好在对方大手一捞,将我扶住了。

  “杜嫣然?你怎么在这里?”

  我揉了揉被撞疼的脑袋,映入眼帘的是一件蜀绣的锦袍,上面用金线绣着花样,如此奢华的土豪打扮,果然只有尉迟烈穿得出来。他握着我的胳膊,我被他捏得有点疼。

  正待我要说什么,那个小伙计追了上来,见到尉迟烈在,谦卑道:“多谢这位公子救了我家夫人。夫人,老爷在家里等着呢,我们快些回去吧。”

  小伙计说着就过来拉我,这什么情况?这个时代就流行这种拐骗的方法了?你还真不是个好人!

  尉迟烈听了这话微微冷笑,将我拽到身后,居高临下地瞥了那小伙计一眼,相当蔑视:“你家夫人?你家老爷可是叫尉迟烈?我看这位小姐,倒是跟尉迟烈的夫人有几分相似。”

  小伙计灵机一动,连忙说:“公子竟然认识我家老爷!”

  尉迟烈冷哼一声,抬起一脚踹在那小伙计的胸口,爆粗口道:“滚你大爷的!本少爷就是尉迟烈!”

  小伙计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脚,并没有被踹翻,在空中翻了个跟头,稳稳地落地,只是一直捂着胸口,啐了一口:“不要多管闲事。”

  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天下的事,就是我的事。来人哪!”尉迟烈高呼一声,顷刻间,从四面八方飞出了数十名暗卫。

  尉迟烈指了指那个小伙计说:“把他给我拿下,送官府去!”

  “是,殿下!”

  暗卫一拥而上,五招之内,就捉住了那个小伙计。其中有个暗卫过来禀告说:“殿下,此人正是官府通缉许久的神偷。”

  尉迟烈哦了一声,扭头问我:“嫣儿,你是怎么遇上他的?”

  我被这一场变故弄得有些后怕,后悔自己当时不该轻易相信他人,听到他这么问,堪堪回神说:“我去当铺换钱,以为他是伙计,他说带我去找掌柜。”

  “嫣儿缺钱花?”尉迟烈问。

  我点了点头:“我在宫里又没有俸禄,难得出来一次,想买点东西。”

  “如此……”尉迟烈略微沉吟,对暗卫道,“把人送到衙门记得要赏金,赏金拿回来给杜姑娘。”

  暗卫应声退下,那神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冷笑道:“是我眼拙,以为这姑娘能卖个好价钱,没想到得罪了权贵。”

  暗卫狠狠地踹了他一脚:“少废话!”然后封住了神偷的嘴巴。其中两个暗卫将神偷带走了,余下的暗卫,在尉迟烈一皱眉的时候,消失在了人海,无影无踪。

  尉迟烈拉着我上了一间茶楼,要了个雅间。窗户临街,既能看到街上的火龙,也能看到一会儿的烟火。他给我倒了杯茶,缓缓问道:“现在可以说说,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吧?”

  我暗道不好,这是要跟我算账了。我没有令牌,属于私自出宫,这个罪名可大可小,全看尉迟烈心情如何了。我干笑了几声:“听说是花期节,我出来凑个热闹啊。太子殿下你也来凑热闹吗?以太子殿下的聪明才智,一定猜对了不少灯谜吧?”

  尉迟烈折扇一抖,轻摇了起来,唇边带了一抹笑意,明显对我的恭维很受用,却故意板着脸说:“老实回答我的问题,是不是展越带你出来的?那他人去哪儿了?怎么可以让你落单,若不是我刚巧路过,你会出什么意外,你可知晓?”

  我只好老实交代,街上人太多,我跟展越走丢了。

  尉迟烈听后轻蔑地哼了一声:“展越不是绝顶高手吗?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!”

  “这也不怪他啊。”我小声道,顿时又觉得脸上瘙痒难耐,伸手就开始抓。

  尉迟烈一把按住我的手:“你是猴子吗?”

  “你才是猴子呢!你全家都猴子!我脸上好痒啊!你放手。”我急了,方才忙着逃命不觉得痒,现在闲下来竟然痒得我受不了了。

  尉迟烈轻轻扯了一下我脸上的面纱,面纱滑落到了他的手里,我跟他相对而望。他目光灼灼,仿佛是**次见到我的脸一样,我被他盯得竟然有点不自在。他的目光都要比痒还要让我无所适从了。我红着脸,别开了目光,低声问:“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啊。”

  尉迟烈捏住我的下巴,再一次抬起我的脸,目光落在我的脸上。我委实不太好意思,再一次想别开脸的时候,尉迟烈吼了我一声:“你在那儿自作多情什么啊?你以为我看你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啊,你这脸肿了你知不知道,你这擦了什么东西,过敏了啊!”

  “你说什么?”我惊呼一声,然后挣脱了他,在雅间里找了面镜子,对着镜子一看,我险些晕厥过去。原本白皙的小脸,此刻果真有些红肿,两边脸颊尤其严重。

  “这……这怎么回事啊?”我急了,险些哭出来。

  尉迟烈按住我的手:“千万不要抓,虽说你破相了,本殿下也不会把你扔出去,但是你就不能继续帮我完成任务了。很痒吗?”

  我点头,哭丧着脸:“痒死了。”

  “我带你去医馆。”

  “我不要就这么出去。我的面纱呢?”

  “我看八成就是你那面纱有问题,上面一股莫名其妙的香味。要不然,我帮你挡着点吧。”

  尉迟烈说完这句话,我万分诧异地看着他。片刻之后,尉迟烈直接用手捂住我的脸,我险些被他给憋死。走了一刻钟的时间,终于找到了一间还开着的医馆。大夫诊治之后发觉我竟然不是单纯的过敏,而是轻度中毒。我面纱上沾染的香粉,跟我原本用的胭脂相克,二者一中和就产生了毒素。

  尉迟烈气得跳脚:“你是猪吗?这面纱哪儿弄的,什么都敢用啊?”

  我委屈,又不是我想戴的。是展越帮我戴的,他肯定也不知道啊。

  见我不说话,尉迟烈又道:“你到底为什么要戴面纱?长得好看原本也不是你的过错,你干吗要遮起来,我西盛国一向民风开放。若是有大胆狂徒敢对你无礼,你尽管报上本殿下的名字!我看谁敢动你!”

  我张了张嘴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脸上的不适此刻已经舒缓,他的这一番话,委实是我没有想到的。在某些方面,尉迟烈同我想的一样。他没有男尊女卑的想法,这一点让我很惊讶。只是,我们的身份,注定不能够在一起,我不能跟他走得太近,以免陷得太深。

  于是,我对他翻了个白眼,打趣道:“怎么,殿下你是都城一霸?到底做了多少坏事,才让男女老少都闻风丧胆啊?”

  尉迟烈一副我不可理喻的样子,我冲他吐了吐舌头。

  “我就喜欢看你咬牙切齿,又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样子。”

  **后,他从大夫手上夺过了药膏:“我给你涂!”

  没一会儿,我便知道了,宁可得罪小人,也不能得罪尉迟烈。他公报私仇,直接把我的脸画成了一只花猫。我偏偏还不能把这一脸的药膏给擦掉。

  尉迟烈很满意地看着自己在我脸上的作品,然后对我说:“我就喜欢看你恨不得把我咬死,却又奈何不了我的样子。”

  这货学得可真快!

  在医馆待了一会儿,尉迟烈在我的央求下,派人去寻找展越了。然后,我们两人从医馆出来,他给我戴上了斗笠,大夫叮嘱,我**不要吹风。

  原本他打算直接带我回宫,但是经不住我软磨硬泡。花期节这场面我委实是没见过,新鲜得很,他就耐着性子,跟在我身后。起初他还拿着折扇,时不时地摇一下,翩翩公子的派头十足。后来他就被人群挤得乱了方寸,并且有非常多的姑娘向他扔荷包。他强忍着怒火,折扇都不知几时被人给挤掉了。

  **终,他放弃了翩翩公子的形象,气鼓鼓地跟在我旁边。我看他衣领和袖子里就连胸口都被人塞了荷包,就觉得万分好笑。

  “怎么你跟展越一样,出来都有人送荷包啊?”

  尉迟烈黑着脸:“展越也有人送?你送了没?”

  “没来得及,我身上没钱,去当玉佩的时候,我们就走散了。”我摊了摊手,万分无奈。

  尉迟烈挑了下眉,没有说话。我看了看他这一身的荷包,没有一个配得上他的,于是笑了笑说:“我送你个荷包吧!”

  尉迟烈愣了一下:“你说什么?”

  我指了指他这挂了满身的荷包:“肯定没有你喜欢的,不然你干吗臭着脸。我们一起去挑一个如何?”

  尉迟烈看着我有些呆的样子,似乎在想什么出神。我在他面前晃了晃手:“你傻掉了吗?要不要啊?不要算了,那我不买了!”

  “要!这可是你说要送我的。日后你别反悔!”尉迟烈突然冲我嘟了下嘴巴。

  我扑哧一笑,他这样煞是可爱。我连声道:“好好好,我们去买一个,不过我现在没钱,你借我点,等拿了赏金,我再还给你。”

  “好。”尉迟烈欣然答应。

  这街上**多的就是卖荷包和梳子的,几乎走几步就能见到一个。临风城的荷包这么好卖吗?我带着满心的疑问,跟尉迟烈一起蹲在一个摊子前挑荷包。

  “你看上哪个自己拿吧。”我说道。

  尉迟烈不依我:“送礼物还有你这么送的?你赶紧给我选一个!”

  我在一堆荷包里选来选去,**后选了一个上面绣着一朵栀子花的。

  “老板,这个多少钱?”

  “二钱银子。”老板笑嘻嘻地看着我们,我正打算砍价的时候,尉迟烈直接给了五两银锭子。

  老板顿时眼睛发亮:“公子,小的是小本生意,找不开啊!要不公子再买把梳子给姑娘吧。”

  尉迟烈仔细挑了挑摊子上的梳子:“你这里没什么好货色,不过我挑个好彩头,就这个吧。”

  尉迟烈挑了个红木的,上面彩绘了几朵桂花,清新雅致。

  “公子,要不再买点?这……小的也还是找不开啊。”老板颇是为难。

  尉迟烈大手一挥:“不必了。”

  他说完,自己站起身,又拉着还打算挑挑看的我走了。我挣扎着:“你干吗给他五两银子还不用找啊?那荷包不值二钱银子,我还打算跟他杀价呢!”

  岂料,尉迟烈突然回头瞪了我一眼:“本太子买东西,还需要杀价?”

  我哑口无言,人家有钱任性。

  他把荷包给了我,然后又说:“荷包给我。”

  我有些纳闷他这是犯什么病,一会儿给一会儿要的。我不情不愿地递给他,他将方才买的梳子放进了荷包里,竟然尺寸正好。他又将荷包放在我的手上,咳嗽了一声说:“你收好了。可不许丢了,不许弄坏了。”

  我看着手上的荷包,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:“你这把梳子给我买的?”

  “自然,嫣儿你收是不收?”他目光如炬,我却又觉得他有点紧张,这不像尉迟烈以前的作风,他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忐忑的情绪,尽管他掩饰得很好。

  我看了看这梳子和荷包,始终不知道为何要这样,只好放在袖子里。

  “多谢太子殿下了。”

  尉迟烈对我笑了笑:“如此,你算是收下了,嫣儿你要记住,你收了我的梳子。”

  他这么说,我更加狐疑了,这里面是不是有点什么猫腻?当我继续追问的时候,他就故作高深地不理我了。这让我十分郁闷,没等我郁闷一会儿,烟火在夜空中盛开,我们却还没有赶到**处的观景台。

  “嫣儿想去揽月楼吗?”

  我点头:“听说那里看烟火**。只是现在人多,我们过去来不及了。而且我也不知道揽月楼在哪里。”

  “这有何难。”尉迟烈意气风发地一笑。

  我疑虑,按照太子殿下的风格,他是不是要喊人来清场了?毕竟他无论做什么都派头十足。如果清场,那百姓会不会有怨念?会不会责怪他,觉得他不是个明君呢?

  我身形忽然一晃,他竟是将我打横抱起,然后足尖点地,腾空而起,飞上了路旁的房屋,然后一路飞跃,带着我到了揽月楼的楼顶。此刻揽月楼下面人山人海,楼顶却只有我们。尉迟烈将我放下,用一条手帕将我们的手绑在一起,对我笑了笑说:“这样你就不会怕了,掉不下去的,放心。”

  原来,他看出了我方才的紧张。

  我故意嘴硬道:“我怎么会害怕呢,开玩笑,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!”

  “那倒是,你连在我面前都敢放肆,又会有什么能让你害怕呢?”尉迟烈说着,故意推了我一下。我尖叫着,踉跄了半步,身体后仰,他又用力一扯,将我拽到怀里,轻声笑道,“嫣儿果真是唱曲的高手,叫声如此尖锐。”

  我脸一红,娇嗔着瞪了他一眼,小声嘟囔着:“你会武功,我又不会武功。”

  “想学吗?”

  “想!”我顿时来了兴致。我从小就喜欢看武侠剧,喜欢那种飞来飞去的感觉,但是真的能飞来飞去了,又有点害怕。这大概是因为,我自己不会武功。

  尉迟烈看着我微笑,深情款款地说了一句:“不教!”

  我被他气笑了。

  尉迟烈正色道:“有人保护,你学武功做什么?”

  “谁啊?”

  尉迟烈低头看着我,并不接茬。

  我想了一下说:“对,我还有展越呢。”

  尉迟烈的嘴角抽了抽,顺势做了个要推我出去的姿势,我吓得赶紧抱住他的胳膊。

  “所以你看,能真正护你的人只有我,牢牢地抱紧我的大腿才是。”尉迟烈臭屁地说。

  我忍不住地反驳:“我这是抱的胳膊,不是大腿。”

  尉迟烈瞪我一眼,狠狠地戳了下我的头说:“你真的是个花魁吗?完全不解风情!”

  我揉了揉被他戳疼的脑袋:“我是不是花魁你还不知道吗?我这花魁可是你一手操办的!”

  尉迟烈朗声大笑起来:“那嫣儿可曾后悔?”

  后悔吗?我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,我来到这里,无依无靠,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尉迟烈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,我或许就会淹没在醉红楼里,被李妈妈逼着接客,像众多姑娘一样,在风尘里苦苦挣扎。或许,在某种意义上,我应该感谢尉迟烈。

  没等到我的回答,他又说:“日后你若是后悔了,尽管来跟我说,我若是心情好,就放你一条生路。”

  “那你若是心情不好呢?”我反问。

  “那……你就不会努力让我心情好?你这么蠢到底是怎么当上花魁的?”尉迟烈又开始怀疑我的人生,从质疑我的容貌变成了质疑我的智商。

  对此,我不服!我死死盯着他,倒要看看他有多机敏。

  “好好看烟火,别盯着我瞧。我虽然不像展越那样看一眼都怕怀孕的性格,但是也会害羞的。”尉迟烈说着牢牢地按住我的肩膀,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,完全不给我和他对视的机会。

  临风城烟火盛宴结束,尉迟烈的暗卫才带着展越来找我们。展越见到我一脸担心,却又有些失落。他拉着我的手,仔细打量我,喃喃道:“嫣儿,我怎么就把你给弄丢了。”

  这一句话,让我心里无限酸楚。我忙安慰他:“这不是找着了嘛。展越我没出什么事,你别自责。”

  尉迟烈毫不客气地将我的手从展越手里抽出来:“下次没有我的允许,不许你私自带着她跑出来!如果今天不是遇上我,会发生什么事?展越,在你确定有能力保护她之前,不要靠近她。”

  展越攥紧了拳头,一眼横过去,竟带着满满的杀气:“若不是你,我和嫣儿,又怎么会陷入如此境地!”

  又来了,他们每次见面,都要吵几句。我怕他们打起来,赶紧插在他们中间,一人给了一个笑脸。展越看着我的目光变得柔和许多,他突然看见了我腰间挂的荷包,以及露出一角的梳子。他有些震惊,又有些失望,但是更多的是悔恨和难过。如此复杂的眼神,我当时并没有看懂,他也没说什么。

  我们悄悄回到宫里,尉迟烈和展越都坚持要送我回房。尉迟烈走在前面,展越走在我身后,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和尴尬。我总觉得展越有点不开心,于是想回头逗逗他,借着宫里明亮的灯光,我看见展越的脖子上竟然有个红印子。

  “这是什么?”我伸手一指,展越摸了一下,蹭下来一点红色,我顿时明了,“胭脂?展越你……”

  展越大惊失色,连忙用力去蹭自己的脖子,白皙的皮肤都被他给蹭红了,他急忙解释道:“嫣儿,这是个误会,我没有……没有……”

  我笑了起来:“好啦,别解释,我相信你的。一定是遇到了非常热情的姑娘,对吧?”

  “我……嗯,嫣儿好聪明,我遇见了个宫里的人,她把我认错了……所以就……”展越支支吾吾,我突然有点好奇他遇见的人是谁了。

  我们一路向暮风院走去,临近沐曦宫宫门的时候,前面的尉迟烈突然停住了脚步,我险些撞上去。

  “你怎么啦?”我话音未落,就听到前面传来一个女子嘤嘤的哭声,她甩了甩白色的袖子,冲着我们跑了过来。

  “殿下!你终于来看小怜了!”

  这个披头散发近乎于女鬼的女子,就是住在我隔壁的小怜。她下午还不是这个样子的,到底发生了什么?

  尉迟烈皱紧了眉头,显然对小怜的飞扑有些反感。小怜哭了一会儿,抬起头扫了我和展越一眼。她看我的时候是有点怨恨的,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跟太子殿下在一起。

  为了先发制人,我冲她笑了笑,招了招手。小怜明显有些错愕,她大抵是觉得,怎么会有我这样厚颜无耻之人,抢了她的位置,还跟她炫耀。她嘤咛一声,提起一口气就往尉迟烈的怀里钻。

  好在尉迟烈身体健壮,要不然,被这么猛然一撞,还不给撞翻了。

  小怜哭着说:“殿下,你怎么跟这样的女子在一起,她怎么能留在宫里?她是什么身份,能留在殿下身边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。她却……呜呜……殿下你平日里忙于朝政,你不知道,杜嫣然在后宫里勾三搭四,她有个情郎,整日飞来飞去的……”

  尉迟烈对哭哭啼啼的女人向来比较反感,正头疼怎么结束这场哭闹的时候,小怜说出了这样一段话,让尉迟烈突然紧张起来,然后打断了她问道:“整日飞来飞去?你是说他们经常见面?”

  小怜用力点了点头:“是的殿下!那个小情郎不是什么好人,也勾三搭四的!”

  我顿时觉得有点晕,我的天,她这都是从哪儿看出来的?说我勾三搭四也就罢了,毕竟我是奉旨接近尉迟枫,也算在勾搭他。可是她说展越勾三搭四是怎么回事?要知道,展越可是你多看他一眼,都能脸红小半天的主儿,这**是诽谤啊!

  尉迟烈继续皱眉,扭头看向了我:“你们俩经常见面?瞒着我?宫内的守卫不够森严是吗?”

  我干笑了几声,这让我怎么解释?流言蜚语你也相信,殿下你的智商呢?

  我瞥了一眼藏在我身后的展越,他人高马大,此刻竟然缩在我后面,趁着夜色昏暗,不仔细看,都看不见有这么个人在。

  尉迟烈一直盯着我,明显不悦,我只好解释道:“殿下,这是误会。”

  小怜尖锐地叫了一声:“你说误会就是误会了?我看你们两个不简单!”

  尉迟烈揉了揉太阳穴,问小怜:“你说的那个小情郎,可是此人?”他指向了展越,小怜顺着他的手指仔细看过来,仿佛是刚刚发现有这么个人存在。她尖叫了一声,有一些花容失色。

  但是紧接着,她裹紧了自己的衣服,大喊了一声:“小流氓!”然后就一边尖叫,一边跑开了。

  留下我和尉迟烈面面相觑,展越羞红了一张脸。

  “这是什么情况呀?”我看了看尉迟烈,又看了看展越,只见他非常尴尬,一副恨不得去死的表情。

  我心下明了:“你遇见的人是小怜?这吻痕是她亲的?”

  展越一惊,竟然纵身一跃,消失在夜色里。

  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
  尉迟烈也忍着笑意,拎着我的领子,因为我几乎要笑翻了。他问:“有这么好笑吗?你一点都不难过展越被人占了便宜?”

  “哈哈……实在是……哈哈哈……殿下,你都不在乎你的小怜被人占了便宜吗?”我笑得几乎岔气。

  尉迟烈满不在乎:“原本我同小怜也没什么,是她一直误会,她若是能找个归宿,我也能安心一些。”

  我仍旧在笑:“殿下,小怜是出去跟你偶遇的吧?”

  尉迟烈松开我的领子,负手而立:“夜已深,早些休息。”

  我止住了笑声,冲他点了点头,推开别院的门,尉迟烈却又忽然叫了我一声。我转身,他伫立在月色下,风华绝代。

  “你的心意,我都知道。”

  “嗯?”

  尉迟烈笑了笑,对我摆了摆手,我不太明白他的话,然而他已经离开了。

  临风城这几日天气甚好,我的脸也很快好了。据说久居行宫的太后,过阵子要回宫来,林姑姑又有得忙了。有了女主人,可不比从前,太后虽然什么也不参与,但好歹是**的女主子,大家自然不敢怠慢。就连我这编外人员,也被召集起来集训了一番礼仪,避免见到太后有失礼的地方会惹她老人家不开心。

  虽然我觉得,按照我的身份,见太后的概率简直比公鸡下蛋还小。不过我也用心学了一番,实在是教礼仪的那位嬷嬷太凶,她觉得我们这一批大多数心浮气躁,于是让我们闲着就绣花。我想起那日答应给展越买个荷包,**后也没买成,不如做一个给他好了。展越是肯定不会嫌弃我手艺不好的。

  也因为我这几日忙,所以我细作的工作没什么进展。但是解药可不能耽搁,我寻思着怎么再去找尉迟烈要解药的时候,他就派人给我送来了。原来尉迟烈出宫办事去了,似乎还是国家大事。这让我有点意外,尉迟烈在我眼中完全是个不学无术的大少爷,竟然也能一本正经地为国出力。

  礼仪培训的**后一天,嬷嬷给我们进行了一场考试。对于考试我可不陌生,从前那些年里,我也算是个学霸,对付考试得心应手。所以我轻松拿了个**名,嬷嬷看我的眼神都和蔼了几分。

  这委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,我激动了整个下午,必须要找人分享一下这种喜悦。既然尉迟烈不在,那我去找展越就方便了许多。

  傍晚,我在厨房准备小菜,我的厨艺虽然不怎么样,但是简单的炒菜还是可以的。我在厨房忙碌了一番,做了个西红柿炒蛋。西红柿有点烂,鸡蛋有点老,卖相一般。我对着这一盘菜发了一会儿呆,终于鼓起勇气尝了一口,然后一口吐在了垃圾桶里,太咸……

  我又琢磨着做个油炸花生米好了,没想到,油开了以后,我在放花生米的时候,油噼里啪啦炸了好几声,吓得我赶紧把火给熄灭了。

  **后,我还是做了甜心糕,又从林姑姑的珍藏里拿了一壶好酒,装进食盒里。月满西楼之时,出门去寻展越。

  平日里这个时间段,展越都是在御风园一带练剑,可是当我兴致勃勃地赶到御风园的时候,展越竟然不在。我一连问了附近几个当值的侍卫,大家都不知道展越的去处。

  奇怪,他难道又出宫了吗?

  我提着食盒,意兴阑珊地往回走,走了一会儿,我还是有点不甘心,于是决定去找一找他。展越如果没有私自出宫的话,那么能去的地方也不多。我一路找过去,沐曦宫都让我翻了个遍,又找了御花园附近。**后我实在是累了,才放弃了寻找展越的念头。我在一个亭子里坐了一会儿,月色正好,自己倒了一杯酒,吃了一块甜心糕。勉强也算是庆祝了吧!我拍了拍手,起身打算回去。

  御花园有一条小路,平日里有些僻静,但是从这里走的话,回暮风院是条捷径。如若不然,我得绕大半个皇宫才回得去。我想了想,虽然没有走过,但是一路上都有侍卫,想来也不会有事。我提了提裙摆,拿着食盒走了进去。

  御花园里每隔几米就有一盏灯笼,这条小路也不例外。所以即便是曲径通幽,也很明亮,只是好像平日里没什么人走一样,路很新。穿过一片竹林,眼前终于豁然开朗,小路直通一座别院。这座别院叫听竹轩,有点不同于皇宫中其他的建筑那样雄伟气派,十分别致,有江南水乡的特色。外面的宫墙并不是红色的,而是灰白色,一个人工湖,一座小拱桥,连接了听竹轩跟御花园。

  眼前的景色很美,我原本就很喜欢这种建筑,此刻却没心情欣赏,因为我发现我迷路了!这根本就不是回暮风院的路,我到底是怎么走错的?我瞬间头大,这要怎么办,原路返回吗?

 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,突然有人尖叫了一声:“王!王您怎么了?”

  王?这宫里除了尉迟枫,没有第二个王了。这是什么地方,方才不觉得,现下一看,如此偏僻荒凉,尉迟枫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

  哐当!

  似乎是谁摔倒的声音。

  我快速前行进入听竹轩,只见一个宫女正扶着烂醉如泥的尉迟枫从听竹轩的正殿走出来,小宫女非常瘦弱,尉迟枫高大的身体对她来说是一个千斤重担,小宫女一个踉跄再一次让尉迟枫摔在地上。尉迟枫闭着眼睛闷哼一声,脸上两片绯红,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。

  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我出声询问。

  那个小宫女犹如见到救星一般:“不知姑娘是哪一宫的贵人,奴婢是听竹轩负责打扫的,孙嬷嬷走了以后,奴婢就负责这里。孙嬷嬷曾嘱托过,每年的今日,摄政王都会来此,奴婢也是**次见到王,王他喝醉了,似乎很难受,奴婢想送王回宫,奈何奈何……姑娘可否帮帮忙?奴婢是戴罪之身,出不得听竹轩的大门。”

  “不如我去叫人过来。”我正要走,小宫女又叫住我:“姑娘,这里是禁地,除了我没有旁人了。姑娘来这里也有些不妥,还是快些带王离开吧。等出了花园,姑娘喊一声,就会有侍卫了。”

  竟然是个禁地,那我走过来怎么也没人拦一下。起初我不知道,后来我方知晓,是尉迟烈下令,让我可以随意进出任何地方,不然我踏入听竹轩的那一刻,就会被乱箭射死。

  “如此……好吧。”

  小宫女见我答应了,如释重负一般,帮着我扶住了尉迟枫,他果真醉得厉害,几乎是整个人压在我的背上。我艰难地背着他前行,到了听竹轩门口,小宫女就驻足了,对我福了福身:“多谢姑娘。”

  我笑了笑,咬着牙扛着尉迟枫。他双手垂在我肩膀两侧,嘴里呢喃着不知道说些什么。尉迟枫的头发一直扫着我的脸,有些痒痒的,我却没机会抓一下。

  我**次觉得,这个小花园如此之大,好不容易扛着他出来,我已经满身大汗。

  “来人哪!”我喊了一声,没有人应我,那小宫女是不是在骗我啊?又喊了几声,仍旧没人,我实在熬不住,想将尉迟枫放在旁边的石凳上。却不想,他太重,我又没什么力气,导致放他下来的时候,直接把他给摔了,而他出于自我保护意识,竟然拉住了我。

  “啊!”我一声尖叫,人已经跟他摔在一起了。

  尉迟枫睁开眼睛,酒醒了几分。他眯了眯眼睛看我:“你怎么在这儿?我在做梦吗?”

  我心说,有这么累人的梦吗?你看着挺瘦,怎么这么重啊?压死我了,给不给医药费啊!

  但是他可是王,我不能如此放肆。于是我咧了咧嘴说:“摄政王可否先起来,我们再聊啊?”

  尉迟枫低头看着我,并没有动,他的眼神透露着一些忧伤:“杜姑娘,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?”

  今天的尉迟枫有些不一样,他不再那么温文尔雅,反倒有些咄咄逼人。

  “我本以为,你跟那些人一样,可你又不一样。今天为何要出现在我面前?”尉迟枫埋首在我的肩膀。我不知所措,他怎么了?他可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,他也会脆弱吗?

  “尉迟枫,你有心事?”我一时口快,竟然直呼了他的名字,好在他并没有追究。

  尉迟枫抬头,盯着我看了一会儿,突然勾了勾嘴角,那一笑,简直要了人命。他又眯了眯眼睛,似乎又清醒了不少。

  “杜姑娘,本王醉了。”他从我身上爬起来,拍了拍袖子,又伸手拉了我一把,之后却并没有放开我的手,拉着我坐在了石凳上。

  我们并肩坐着,身后是一片竹林,还有那条通向禁地的小路,眼前却是一片栀子花,花期已过,宫里的园艺师放了很多盆牡丹,装点得十分富态。

  这么坐了一会儿,尉迟枫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,我自然也不好先走。他闭着眼睛,似乎在想什么。

  “摄政王要不要我叫人来送你回去?”我小心翼翼地问他。

  尉迟枫对我笑了笑说:“方才我听到你喊我的名字,怎么一转身就又喊我摄政王?”

  “到底身份有别,方才是我唐突了。”

  “今天……我的确醉了。”

  “王,今天不开心?”

  “不开心?不,我应该开心。今天是本王真正的生辰。”他苦笑了一下,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。

  真正的生辰?我入宫后,为了便于完成细作这项工作,对他也调查了一番,他的生日应该是在下个月,每年都会举行庆典。怎么那不是他的生辰吗?

  “我出生那一天,父皇**宠爱的妃子死于非命。父皇痛不欲生,下令所有人都要服丧。为了不让父皇厌恶,我的母妃就将我的生辰改了,延后了一个月。但尽管如此,我还是没能得到父皇的宠爱,想来也是天意。”

  我唏嘘不已,皇家果然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。他肯对我说这一切,是不是代表我有点特别?我摇了摇头,赶走了这个想法。我只是一个细作,不能倾注个人感情。

  “这是何物?”尉迟枫指了指我身上掉出来的荷包。

  “我这几日闲着做的功课,一个荷包而已。”我弯腰去捡,尉迟枫已经先一步捡起来,拿在手上端详。

  “这绣的是……一只鹅?”

  我一片黑线:“仙鹤。”

  尉迟枫笑了笑说:“是我眼拙,那这是驾鹤西去?”

  我恼了,一把将荷包抢过来,指着上面的图案说:“这分明是云中鹤啊!寓意自由自在,怎么就成驾鹤西去啦!”

  尉迟枫哈哈大笑起来:“手艺……不错。”

  我一阵脸红,他这是在嘲笑我?

  “为什么要绣个荷包?”

  “前几日花期节,没来得及买,正好这几日学礼仪,嬷嬷教了,我就想着绣一个送人。”

  尉迟枫单手撑着下巴,端详我:“要送给谁?小烈吗?”

  不知为何,我觉得他有点紧张,只是在故作姿态罢了。我摇了摇头说:“不送他。准备送……”我顿了顿,既然今天是他的生日,送他好了,于是我递到他面前说,“送给摄政王吧,生日快乐。”

  “送……我的?”尉迟枫呆住了,风轻云淡的笑容从他脸上消散,他站起身来,跟我对视着,“你亲手绣的荷包,真的要送给我吗?”

  “当然!”我点头微笑,不过一个荷包,我回头再绣一个给展越好了。

  他微微怔住,手里轻轻地摩挲着我方才给他的荷包。

  我笑起来:“该不是**次收到生日礼物吧?你可是摄政王呀!”

  他苦笑了一下:“自从母妃过世,就无人记得我的真实生日,没有人会在这一天送东西给我。”

  我有些心酸,握住了他的手:“以后我送你,每年都给你准备礼物。先说好,我没什么经济来源,你可不要嫌弃。”

  夜色迷茫,四周一片寂静,只偶尔听见蝉鸣声声。月光斜射进来,笼罩着尉迟枫,他迷离着眼睛,始终看向我。他神色坦荡,我不好躲闪,只能一直与他对视。他的眼眸如同星辰大海,让人沉醉。我摇了摇头,让自己清醒一些,怎么能随便就沦陷了呢?我好歹也是个见过世面的花魁啊!

  “你……让本王如何是好?”尉迟枫抬起手,放在了我的头上,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,然后又滑到我的脸上。他的手掌温热,手指修长并且细腻,不像一般的练武之人手上总是长一层薄薄的茧。他的眼神极尽温柔,让人一时之间挪不开目光。我也就静静地跟他一起站在这月色下。

  “摄政王不嫌弃就好。”我摆出了一个平时练习了无数次的笑容,就连尉迟烈都说,我这么笑才有点花魁的样子。

  尉迟枫怔了一下,大手抬了抬我的下巴,闭上了眼睛。突然之间,他的唇贴在了我的唇上,我全身血液一下子沸腾了。他要干什么?

  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,在我细作的这个剧本里,还没有设想过这一幕情节。尉迟枫微微张开嘴,温热的舌头在我的唇上划过,勾勒出我的唇形,他又睁开眼,抵着我的唇问我:“可以吗?”

  “我……”

  “不可以!”突然背后有人怒吼了一声,紧接着我被人猛地一拽,险些摔个跟头。这一次尉迟枫并没有扶我,所以我的腿撞上了一旁的石凳,生疼。

  “小烈,你怎么在这里?”尉迟枫淡淡开口,神色已经恢复了以往摄政王的庄严。

  我回过头去,月光下,尉迟烈一身白衣,立在我身后。我不知他是何时来的,也不知他从哪里来,只看到他月白色的锦袍被露水微微打湿了,衣襟处沾染了些许尘埃。他凝视着我,分明是愤怒的,我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许悲伤落寞。

  尉迟烈捏着我的手腕,笑看尉迟枫:“打扰了皇叔的好事,是侄儿的不是。这丫头欠调教,侄儿还是带回去好好教导一番!”

  尉迟烈狠狠瞪我一眼,抓着我就走。

  “小烈……”尉迟枫一甩手,原本放在袖子里的荷包,甩了出来。

  尉迟烈注意到落到地上的荷包,弯腰捡起来:“这是何物?”

  “杜姑娘送给本王的礼物。”尉迟枫道。

  尉迟烈攥紧了那个荷包,扭头看了我一眼,盛气凌人,眼眸中的怒火仿若要吃人一般:“你绣的?”

  我被他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点了下头。

  “手艺真烂!如此残次品,皇叔还是不要收的好,改日侄儿送个更好的过来!”尉迟烈拉着我继续往前走。

  “若是我觉得,这一个**呢?”尉迟枫大声道。

  尉迟烈看也不看他,脚底生风,回了一句:“皇叔眼光有待提高!”

  “尉迟烈,你怎么了?”我动了动手腕,他攥得太紧,我感觉手断了一样疼。

  “你给我闭嘴!”他突然大吼。

  他带着我继续一路狂奔,我几乎要快跑才跟得上他,有好几次都踉跄着几乎要摔倒,他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

  不一会儿,就到了我的住处暮风院。

  “尉迟烈!你给我放手!”我大吼一声。他身形一颤,终于冷哼一声,甩开我的手。我的手腕已经青紫一片,我疼得眼泪打转,强忍着不掉下来。

  “你在发什么疯?”

  “我发疯?杜嫣然,你的心被狗吃了!”他恶狠狠道。

  “你在说什么啊?我今天就是出来走走,然后遇见了你皇叔,他喝醉了,我扶他,后面都是误会。”

  “误会?”他举起我的那个荷包,扔到了我的脸上,“那你解释一下,这又是什么?杜嫣然,你既然送了荷包给我,我已经接受。你又收下了我的梳子,为什么还要去勾引别的男人?你真是我见过**随便的女人!”

  “我随便?”我红了眼,带着哭腔吼道,“我是你的工具,我做什么事都要听你的吩咐,我不过是在完成我的任务。你这么多不满,为什么还要留着我?你倒是放我和展越走啊!”

  尉迟烈后退了半步,盛怒的脸上多了一些悲伤:“杜嫣然,既然你一直想要跟展越双宿双飞,又为什么要招惹我?我今天就明确地告诉你,我永远不会放过你们!哪怕是你们死了,也要死在我这皇宫里!”

  “你不可理喻!”我狠狠踩了他一脚,然后狂奔回自己的房间,撞开房间的门,一头扑在床上,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。我做的一切,竟然错了吗?尉迟烈简直莫名其妙!

  哭着哭着我竟然睡着了,第二日眼睛肿得厉害,只好待在暮风院,陪着林姑姑一起做糕点。

  “林姑姑今天心情似乎不错,做了这么多糕点。”

  林姑姑淡淡一笑说:“琴儿要出宫去了,我多做点糕点给她带着,以后可能吃不到了。”

  琴儿是这暮风院里的宫女之一,负责园艺。只是琴儿为什么会出宫呢?我问出了自己的疑问。

  “花期节那日,琴儿遇到了一个男子,大着胆子送了个荷包过去,没想到就收到了对方赠的梳子。两个啊,就成了。前天男方已经去琴儿家里提亲了,内务府审核了一番,决定放琴儿出宫成婚。”

  荷包?梳子?为什么又是这两样东西?还有花期节,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

  “姑娘怎么了?”林姑姑见我脸色不好,于是问。

  我抓着林姑姑的手问:“荷包和梳子,难道是定情信物吗?”

  林姑姑扑哧一笑:“姑娘不知道?我们西盛国民风开放,姑娘如果先看上了男子,就送个荷包,男方有意的话,就放一把梳子进去,交给姑娘。如此姑娘就明白对方心意了,这是我们的习俗。”

 

《姻缘劫》  这滔天的皇权富贵/这唾手可得的天下/这原本肆意的江湖。只因一场相遇,造就几度情劫?

我是YT、准拟佳期  我是YT是橙光游戏论坛**一个拥有专属粉丝板块的作者!本书改编者准拟佳期,是大鱼文化的知名作者,拥有众多粉丝,曾经出版过众多作品,均有不俗的市场反应。>>点击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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